赏析

白桦的《船》是以抒情主人公的化身而存在的。如果只写船在海上航行，而没有任何寓意的话，充其量只能算是对自然的描摹。但作者赋于船以主观意识，包含他对过去经验的自觉认识和对社会的深沉的思考，使它具有哲理思辨和浓厚抒情的特征。它已不仅仅是再现的世界，而且是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的艺术世界。它比现实更复杂，更真实深刻，给人以美的感受和哲理启迪。

船的使命是迎着风浪，驶向彼岸。狂风暴雨，激流险滩都决不屈服。无疑诗人借船的形象与特征展示了自己的精神追求。全诗层次分明，前四节写船的“奇遇”：每当”奇遇”来临时，“温柔的浪花”忽然变成“倾倒的高山”，“每一滴海水都变脸变色”，“漩涡纠缠着漩涡”。把船“抛向高空又投进深渊”这些暴力行为，使人很容易联想到作者的遭遇。中间四段，写船从挫折和失败中获得经验，你要前进，“必然有千妖百怪出来阻拦”。面对暴虐欺凌，只有依靠自己的“清醒和勇敢”，不“盲目”，不“恐惧”，“以命相拼，一往无前”。你能开拓多宽多长的道路，是由你的清醒和勇敢决定的。当你完全获得自由时，船头就变成埋葬阻拦者的铁铲了。但有了“清醒和勇敢”，是不是就一定能够取得利呢？那不一定。可是“在生命的征途上”，“即使被风浪撕碎”，“我还会在浪尖上飞旋”。斗争的生命是幸福的，这里象征着一个沿着历史道路前进的人！

这首诗的艺术特色，在整体为船的喻象中，每节每行又有各自的具体的喻象。船的遇阻不是偶然的“奇遇”，而是历史前进中的必然。诗人把它称之为“浅显”的“道理”，不足为奇。其实这种“浅显”的道理，是有其深刻的人生哲学在。诗人以其强烈饱满的战士热情，浓墨重彩地把它表现出来，以警来者。